一个多星期,他在三道村待了三天,没有任何新的发现,刘满堂跟憨娃爹刘满仓本来就是堂兄弟,达成了和解,憨娃父子也回村了。然后,他去了省城,拜访了林小玉案件中血液和肉块的鉴定人员吴志飞,虽然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,但是以多年的办案经验,包月清的直觉告诉他吴志飞这个人肯定有问题。在包月清的极力邀约下,他跟吴志飞喝了一顿酒,没想到吴志飞竟然是他大学里的学弟,比他低两届,酒桌上两人像事先约好的一样,谁也再没提案子上的事儿。
柳丝丝,包月清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人名,她是包月清大学的学妹,吴志飞喝酒的时候提到她好几次,包月清也认识这个女孩,人如其名,个子高挑,身材窈窕,婀娜多姿,就好像春天刚刚抽芽的柳条,嫩绿惹人怜爱,是当时学校出了名的校花。包月清打开电脑,点开QQ,他在学校的时候组织了一个福尔摩斯柯南研究会,会员的QQ都加入了他创建的福尔摩斯困难QQ群,柳丝丝当时也是他们的会员,里面应该有她的QQ。
果然,包月清看到了备注为柳丝丝的QQ,头像就是一枝嫩绿的柳条。包月清直接申请了好友,还没过十几秒,系统提示以通过好友,可以聊天了,包月清笑了笑,“你好”两个字还没打出来,柳丝丝的信息已经到了。
柳丝丝:“你好啊,师哥,怎么突然想起我了?”
包月清:“你好,师妹,这么晚了还没睡啊?”
柳丝丝:“是啊,睡不着,在看柯南呢。”
包月清:“好多人都不用QQ了,我加你当好友都没抱什么希望,没想到秒加!丝丝,你真给力。”
柳丝丝:“师哥,有什么事就直说吧。”
包月清:“还是师妹了解我,那我就不拐弯子了。”
柳丝丝:“以前在学校,没有事你什么时候找过我,哼!”
包月清苦笑着,飞速的打着字:“吴志飞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?”
柳丝丝:“他啊,当然有了,你不知道他当年追我追的可凶了吗?你肯定不知道,师哥从来没关心过我。”
包月清:“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?”
柳丝丝:“联系,前几天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喝酒了?”
包月清:“是啊,你怎么知道?他告诉你的?”
柳丝丝:“他到现在还没死心呢,还在追我。前段时间,还送给我一条纯金项链呢!我没要。”
包月清:“这么说,你们很熟了,真是天助我也!丝丝,吴志飞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没有?”
柳丝丝:“异常行为?没有吧。”
包月清:“你仔细想想。”
柳丝丝:“好,我好好想想,对了,还真有。”
包月清:“快给我说说。”
柳丝丝:“你想知道啊,师哥,从你当上刑侦大队长后,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了?”
包月清:“三年多了吧。”
柳丝丝:“三年六个月零八天,你要是想知道,明天来市里找我吧。我困了,拜拜。”
包月清再怎么发信息,柳丝丝再也没有回复一个字,说她睡了,谁信呢,QQ头像一直亮着呢。
今天柳丝丝打扮得格外漂亮,眉目如画,瞳含春水,长发飘飘,一袭粉白吊带碎花连衣裙,挎着一个蓝色的女包,脚踩小白鞋,聘聘婷婷,清纯迷人,走在包月清身边,路过的人没有不回头的。
包月清嗅着别样的香味,问道:“你喷香水了?”
柳丝丝哼了一声,说道:“才没有!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轧马路啊?”
在一家咖啡馆里,包月清看着慢慢喝咖啡的柳丝丝,问道:“丝丝,你看我都来了,还请你喝了咖啡,你给我说说吴志飞呗。”
柳丝丝没搭话,过了一会儿,看着包月清焦急的样子,噗嗤一声笑了,说道:“你答应我,以后每星期都来见我一次,我就告诉你。”
包月清满口答应。
柳丝丝回忆道:“吴志飞这个人吧,除了喜欢玩游戏,真的挺闷的。要说最近有什么异常,他给我买金项链算不算?”
包月清皱起眉,说道:“你昨夜不是说过了吗?”
柳丝丝不以为然的说道:“要知道吴志飞平时很抠的!他家事大城市的不假,可是家里很穷,爸妈都是靠打零工租房住,他平时一块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。”
包月清:“那你不是人家心目中的女神吗?”
柳丝丝哼道:“女神怎么了,女神可是在凡间,要食人间烟火的。他虽然在追我,也就是每天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什么的,咖啡都没请我喝过,也就是逢年过节给我买件衣服买只口红什么的。这我也没说什么,本来他家里穷,工资也就两三千。那你说一下子给我买条金项链算不算异常?”
包月清兴奋地拍着手,说道:“还真算!还有吗?”
柳丝丝想了想,说道:“还有,就是他约我去马尔代夫旅游,感觉他中了彩票一夜暴富了一样。”柳丝丝看着包月清越来越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,心神一荡。
包月清发觉自己的失态,咳了两声,看向别处,说道:“丝丝,谢谢你啊,你帮了我大忙了,我有急事先走了,你慢慢喝。”说着站起来就走。
柳丝丝急得小白鞋直跺,连忙喊道:“我们不是还要看电影吗?哎——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每星期来看我一次啊。”
包月清找到做相关工作的同学,查了一下吴志飞名下的最近一年的收支,发现吴志飞前段时间新办了一张银行卡,办卡当日就通过一个基金转进了五十万,而那天就是包月清审讯刘玉柱的第二天7月23日。事情逐渐明朗起来,吴志飞的问题大了。
顺藤摸瓜的找下去,那个基金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刘金柱,但是包月清也仅能查到这里,但是包月清相信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,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刘玉柱的嫌疑越来越大,但是隐藏在刘玉柱背后那个人却迟迟没有任何线索。
八月的天气越来越热了,包月清跟着张局长来到医院VIP病房,刘玉柱居然死了,死因是缺氧窒息而死!怎么回缺氧呢?刘玉柱的嘴上好好地带着氧气罩,氧气瓶里的氧气还有大半。
包月清认真地检查了刘玉柱病房的巡视登记,没有任何问题,五个护士最多间隔20分钟来查看一次,按照这个时间间隔,以及刘玉柱趋于稳定的病情,不可能因为缺氧而死。
包月清查看了医院的监控,不巧的是,刘玉柱所住的VIP病房的监控摄像头早在四天前就坏了,一直没有重新安装,他只好调取护士站的一个监控,当天可能去过刘玉柱病房的有七个人,五个护士和两个清洁工。包月清发现护士去巡查的频次跟登记表上的台账记录完全不符,从当天凌晨到发现刘玉柱上午十一点死亡,整整十一个小时,五个护士每人只进去过一次。
包月清仔细询问了每一个护士的工作详情。
李晓霞和王玫是值的夜班,面对包月清咄咄逼人的询问和清晰的监控事实,两人都承认,夜里只是进去过一次,李晓霞是凌晨十二点十一分进去的,当时她确定刘玉柱是正常的,因为刘玉柱摸了下她的手,她按照医院巡视的规定提前做好改巡视的记录就回去偷懒睡觉去了。王玫是护士长,她是凌晨十二点半进去的病房,也没发现什么异样,检查了下台账,像李晓霞一样做好假记录就走了。
在VIP病房值夜班,每个护士都知道,那可是最轻松的活儿,VIP基本上就住一两个人,而且病人还大多没什么大病,被分到这里值夜班,做好台账就可以了,就相当于睡上一夜。
周红、李甜甜、王琪三人在早上七点半接的班,周红第一个进去巡视的,当时一切正常,氧气罩好好地带在刘玉柱脸上,因为是看着刘玉柱闭着眼,以为她在睡觉,做好台账就走了,李甜甜和王琪跟周红的叙述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李甜甜特别说了一句,她进去拿起台账看得时候,刘继祖还打了她一下,肯定当时还活着。还说,刘继祖经常调戏她们。
然后,包月清又找到两个清洁工,他们都说例行打扫,马银行在凌晨三点和早上九点左右各进去过一次,刘继祖在凌晨四点和上午十点左右进去过一次,都没发现什么异常,他们供诉的进出时间跟监控完全对得上,也没有特意在里面停留很长时间。但是有一个人的名字他似乎很熟,刘继祖!挂在嘴边又说不上来。
包月清看着法医出具的死亡鉴定报告,死亡时间一栏写着:凌晨三点至凌晨五点之间,根据护士李甜甜的供诉,她进去的时候,刘玉柱已经死了,怎么会打她一下呢?是死亡时间推算有误,还是李甜甜在做假口供?根据死亡时间,李甜甜完全没必要说谎,她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,而且,李甜甜就是跟刘玉柱单纯的护士和病人的关系,其他再无瓜葛,就算刘玉柱经常不老实,那也不可能就把他杀了。
包月清百思不得其解。
之后,他多次找到李晓霞和李甜甜询问当时的细节,都一口咬定刘玉柱当时没死,好好的,包月清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非比寻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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